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典當,古時稱為『質』。
《說文》說:「質,以物相贅註1也!」。所以有人說,典當是金融業的鼻祖。又有人說,典當業萌芽於周、漢時代,所以典當聯盟網有以下的一段話:「典當…..初見萌芽于兩漢,肇始于南朝寺庫,入俗于唐五代市井,立行于南北兩宋,興盛于明清兩季,衰落于清末明初,復興于當代改革」。
典當,古時候用『質』,後來用典、當、質、押,雙音連用。典當營業地方又稱『當鋪』,也稱『典庫』、『質庫』、『解庫』、『印子庫』、『典當庫』、『柜坊』、『質舍』、『寄附鋪』等。又北方人所謂以物質錢為『解庫』,江南人則呌『質庫』,而寺院又呌『寺庫』、『長生庫』和『普惠庫』等。
中國『典當』業始於公元五世紀 (公元五百年左右),大約在南齊的時候。典當業起初由寺院經營,到唐宋以後,就有官營、私營和寺營三種形式,到了清朝又出現了皇當,官當和民當的經營形式。
典當事業,以物質錢的思維,到了南北朝,佛教興起,寺院用生息取利,回轉,生財,用以事佛的道理,開設『佛寺質庫』,既可生財,又可救助貧民的慈善之舉。所以後來有句話「十分天下之財,而佛有七八」。
在《清稗類鈔》註2說:「典質業者,以物質錢之所也,最大者曰典,次曰質,又次曰押。典、質之性質略相等,續期較長,取息較少,押則反是。所以大抵為盜賊之贓物也」。
對於典當問題,唐代白居易在《長慶集》的【杜陵叟】有下面的感嘆:「典桑賣地納官租,明年衣食將何如」。
在清代,典當業大盛,社會流傳著「想要富,開當鋪」,這成為皇室、宦官、富商及普通百姓的熱門生意;據統計,到了十九世紀初期,典當鋪已超過兩萬五千家。
典當尤其是晚清,又有活當與死當之分,活當又稱小押,利率高。
註1:以錢受物曰贅,以物受錢曰質。
註2:清稗類鈔為中華書局出版,1984年第五冊
清代當鋪可分為皇當、官當和民當三大類。
一、 皇當
是指皇帝或皇室擁有和出資開設的當鋪,這一現象是清朝一絕,為歷朝所僅見。皇當始於雍正,而盛於雍、乾兩朝。
二、 官當
官當有分兩種
- 由各衙門撥給官幣開設,屬官衙所有。
- 由官僚縉紳個人出資開設,屬官僚縉紳個人所有,如和珅的當鋪。
三、 民當
是民間典商出資開設,就是日常所見的當鋪。
據張研的《清代經濟簡史》內說:「各當均有較嚴格的規章制度、組織、機構和專業的經營管理人員」。如錢貴銀賤的錢荒之時,規定典押五百文以上之物,一律祇許以銀兩支付。有當制錢者,「大當只許存錢七八百串,小當祇許存錢一兩百串,其余概令撥出市賣,違者照例治罪」。
又根據韋慶遠的《明清史辨析》內說:「官方規定當鋪每兩每月三分起息,而實際上是用『九出十三歸』的做法,即付給典價時,祇實付當票面額的九成,到贖當時則照當票面額加三收息,其實得年度利息當在44%以上」。再者,如果典當者無力回贖,當票變成死票,還可以拍賣典當物,獲得數倍於當票上的銀兩。
清初,由於開當鋪利潤高,到了康熙朝,官吏紛紛委託家奴經營當鋪,在李景屏和康國昌所寫的《乾隆•和珅與劉墉》內說:「…..就連康熙皇帝的兒子─皇四子胤禎、皇八子胤襈、皇九子胤禟也都派府邸的心腹開當鋪」,他們都很成功。
【皇當】
所謂『皇當』是指皇權開設和擁有的當舖。『皇當』的最初倡導者是雍正皇帝,所以『皇當』盛行於雍乾兩朝,而衰落於清代的中晚期。有人說,開皇當是皇帝的“私房錢”,一方面可以賞給皇子皇孫,別外,其利潤可以予惠於皇帝御前親近人員,或用於宮廷人員的特殊開支。
清朝的皇當是由內務府管理,皇當的開設管費來源有四種方法註3:
一、由內務府廣儲司(銀庫)撥款開設,如雍正七年開設的豐和當。
二、由憑著皇權和法律,利用抄家入官,而交內務府掌管,如乾隆十五年,張廷
玉將恩豐當,尚書舒赫德將春和當,又乾隆二十六年步軍統領衙門將復興
當等交內務府。
三、用抵補虧欠,將當鋪入官,如乾隆十三年交內務府寶聚等四座。
四、由內務府出資購買民當,如乾隆十六年,內務府購買永豐當。
清朝的皇當,在康熙朝沒有記載,所以皇當大約始於雍正。雍正身為皇子時,已開
始經營當鋪,所以在他即位後,其所經營的當鋪,就應轉為皇當。
清朝皇當出現的原因如下:
一、設置皇當有利於控制金融,調節銀錢的比價和流通,亦有利於典當行業中體現朝庭的政令和法令。
二、 設置皇當有利於皇帝更直接地安排宮廷財政,有利於對皇室貴族的經濟照顧。
三、 設置皇當有利於體皇帝的恩威,有利於支付宮廷和內務府人員某些特別開支,也有利於對『內幣』資金的經營運用。
以上三點是韋慶遠先生的意見。以下二點,則是出於吳兆清先生:
四、當鋪是作為阿哥分府,公主下嫁賞賜之用。
五、內務府當鋪更主要的作用,是在幫助增加內務府經費來源。
註3:吳兆清- 論清代內務府之興衰,故宮學術季刊,第十六卷第二期
以下是我的意見:
六、乾隆是個大藏家,而其近身和珅亦是。和珅被抄家時,有當鋪七十五家,銀樓四十二家和古玩鋪十三家註4。
乾隆是古今收藏古玩第一人,他的古董收藏有三種來源:
- 1. 由臣下進貢,包括出巡所得。
- 2. 官商報效,尤其是宮廷的慶典。
- 3. 皇當是搜集古董的一個好的媒介,在京城,富有人家可以典當貴重的字畫、玉器和其它貴重的古董,如果是死當,當然皇當可以用最低價而得到最上乘的古玩。而且在清代,內務府是供應皇室各種日用品,包括各種藝術品在內的機構,就是內務府和皇當的關係,內務府可以收購、買賣、交換或變換各種古董,這不是乾隆收集古玩的一個好機會嗎?
所以皇當亦全盛於乾隆朝。在乾隆後期,皇當衰退,有以下的原因:
一、管理皇當的官員貪污,使皇當利潤減少。
二、人材缺乏,又沒有適當的人選。這是不是一般中國人的心態,如果自己能有某種專門知識,自己就可做老版營利?
三、內務府或官方收撤,將資本轉移到更有利潤和保障的生意,如給鹽商生息。
四、皇當在乾隆朝經過數十年的經營,好的和有利潤的古玩已經由多變為稀少,而到嘉慶朝,乾隆和和珅這樣的收藏家已經不在,所以嘉慶以後,皇當減少,再加上國家衰弱,內憂外患,民不聊生,到了光緒朝,皇當的命運便結束。
註4:看和珅有七十二間當鋪,他能供給乾隆古玩,是不會缺乏的。
內務府皇當
一、雍正朝
有記載的是豐和當(雍正七年)
二、乾隆朝
內務府皇當有十二座以上。
- 1. 豐和當─雍正七年有記載,其他十一座是:萬成、思成、思德、承恩、裕和、思吉、慶裕、慶盛、慶瑞、慶泰、永慶、吉慶。
- 2. 抄家的有:思豐、春和、復興。
- 3. 抵補虧欠的有:廣盛、廣信、廣閏、廣得、寶聚、寶成、寶生、寶泉。
- 4. 內務府出資購買民當有:永豐
另一方面,也有人認為乾隆時期的皇當如下:
- 5. 豐和、萬成、萬春、春和、思奉、思吉、思露、恩德、恩成、恩慶、永慶、裕和、復興、信義、慶裕、慶瑞、慶盛、慶泰、慶祥、寶聚、慶昌、吉慶、思豐、承恩、久義、永豐。
加充公或沒收達三十座以上。
三、嘉慶朝
內務府管理皇當有十八座:
萬成、誠泰、恆升、恆舒、天興、恆澤、恆通、恆義、豐和、萬興、阜順、和昇、恆聚、廣泰、永春、廣德、廣仁、恒泰。
四、道光朝
有皇當十四座以上:
恆澤、恆通、慶成、恩裕、思成、恆聚、誠泰、和昇、恆源、匯豐、恩德、永祥、恩澤、慶元。
五、咸豐朝
有皇當十二座以上:
恆澤、恆通、誠泰、慶成、恩德、永祥、恩澤、恩裕、恆源、恩成、廣源、惠豐。
六、同治朝
有皇當九座以上:
恆澤、恆通、誠泰、慶成、恩澤、恩成、恩德、永祥、慶源。
七、 光緒朝
皇當結束。
結論
我收集印璽多年,在我的藏品,有十多枚瑪瑙質的皇當印章,以下是它們的拓本,雖然是瑪瑙,它們的色澤是清瑩可愛,它們底是四方(2.5x2.5公分) ,而長度大概是七公分)。這些是『皇當』用的印,是歷史的一部份,所以有極大的收藏價值。這些瑪瑙皇當印章應該雕於乾隆年間註五,不晚於道光朝。
註五: 印章皇當名稱都是乾隆時期的。
久義皇當
復興皇當
恩成皇當
乾隆內務府皇當
乾隆內務府皇當(?)
乾隆(抄家)的皇當
乾隆(抵補虧欠)的皇當
乾隆(交長蘆鹽政生息)的皇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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